“你把身体给我，我完成你未了的心愿。如何？”
如幽灵般的白衣女孩漂浮在半空，身处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却滴水未沾。
明明跟鬼魂一样，语气却充满了商量的意味，眼神中非但没有任何杀伐之气，反而深藏了几分不忍与愧疚。
“姐姐，你是神仙吗？”
一个满脸伤痕，身着打满补丁的灰色粗布裙的小姑娘仰倒在地上，努力大睁着眼睛，似乎想把上空中如鬼魂般的漂亮姐姐看的再清楚些。
“我？我嘛……姐姐是剑灵哦。”
“剑灵？”
“嗯……就是剑。”
“姐姐你——咳咳、咳！”
小姑娘想问出口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一小股接着一小股的暗红色血液从嘴角溢出，淌到脸侧的泥洼中与雨水混为一体。
“别说话了，你还能多活一会儿！”白衣女孩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解释道“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姑娘努力扯出一个笑脸，磕磕绊绊道“我懂，姐……姐是、是个好人呢。”
“……”
可能是说话会消耗太多力气，小姑娘缓了一阵才继续道“我叫珠花，家住野杨岭赵家庄。两月前闹旱灾，家里揭不开锅，阿娘便把我卖给县令家的三少爷冲喜……”小姑娘突然情绪激动道“姐姐，我悔啊！可否——咳咳……代我、代我嫁……嫁——咳！”
伴随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小姑娘突然没了声响。
“珠花？珠花？！”
白衣女孩俯视着小姑娘越来越涣散的瞳孔，身体竟微微颤抖起来，似乎在努力抑制着情绪的宣泄。
半晌，女孩小声道：“姐姐叫习紫夜，家住——算了，不重要。姐姐……姐姐会完成你最后的心愿的。珠花，安心上路吧，愿你来生一世长安。”
说罢，女孩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小姑娘从地面抱了起来，闪身进了空间。
剑空间内，一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正相对而坐品着灵茶。感知到女孩回来，两人立刻抬眼看去。
白衣女孩抱着小姑娘逐渐变的冰冷的身体，刚一站稳，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莫哭、莫哭。我家小剑灵漂亮的小脸蛋都花了。”
黑衣男子走上前，摸了摸女孩的头，轻声笑道：“丫头，前几天跟我据理力争时候的那副气势去哪了？出去前不是还跟你辰海父亲打保票不会怕这点小事么，怎么一回来倒是哭上了？”
“她死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的，我、我非但没救她，还要趁机借用她的身体……好、好过意不去。”
“丫头，父亲还是那句话——你后悔这么做吗？”
“我……”
“救是情分，不救是本分。区区濒死凡人，不过是物竞天择罢了。何况是等价交换，又非强迫。有何好哭？真是愚善！”
白衣男子也走了过来，冷冰冰的说道“到阵法上躺好，吾要开始了。”
虽然男子的语气很冷，但女孩从中感到了阵阵暖意。她擦了擦眼泪，将小姑娘轻轻放在地上，乖乖的躺到一旁早已设好的魂阵里。
“闭眼！”
女孩闻言，最后一次满怀歉意的看了眼小姑娘珠花的躯体，然后闭上了双眼。
清冷的凤啼声不知于何处响起，女孩在脑海中不由地闪过男子那副将所有人拒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两人初遇时的场景便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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