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韩起倪第——第不知道多少次想亲近萧微漾被打断了。
白莲花很暴躁，白莲花很愤怒，白莲花很生气——他几乎是立刻条件反射地用身体挡住身下的少年，漂亮的眼睛里怒意凌厉，看着展漆。
展漆还是很懂的，他进门时没让任何一个服务人员跟随，在进来后防止窥视，也是立即锁了门后才目瞪狗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展漆从来没见过韩起倪这样子的神情——在他的心里，对方一直都像白月光那样不染尘埃，就算重逢后，也从来都是淡然的样子，何曾有过为了另一个人这个样子？
还有他身后的李旭南，明明那日对他还是一副不肯妥协的样子，那么高高在上，怎么现在却乖顺地躺在上面，可口又可爱？
渣攻很暴躁，渣攻很愤怒，渣攻很生气——展漆扯了一把自己的领口，像是要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当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有点低哑：“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在展漆进来后，萧微漾一直半躺在床上，眸子半合半闭，一副春意无限的模样。听了这话，少年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他身前的韩起倪已经按住他的手，同展漆摊牌：“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展漆冷笑道：“我看到的是什么样？你们背着我搞到一起了？”
“从来没有背着你过。”韩起倪丝毫不肯相让，与他针锋相对。
展漆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觉得自己又爱韩起倪，又爱李旭南，这两人双方又都对他有意思，让他得意洋洋。在发现李旭南有了被人追求的苗头后，他想过很多的可能性，从秃头导演到同剧演员，就是从来没想过会是韩起倪！
而且看这可能性——还是韩起倪主动的？
展漆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男人的视线从浪漫的爱心烛火看到玫瑰花瓣，最终再转移到那张king size的大床上，忽地在幽暗的室内，伸手按开了大厅的水晶灯光，他问在灯光下的韩起倪：“你喜欢他？”
韩起倪的长相偏向清秀，胜在气质佳，无论身陷何地都有着极高的骄傲，但此时此刻看来，却异常的强势迫人。
展漆的突然开灯令韩起倪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身后萧微漾的眼睛，腾出另一只手去关那灯——
萧微漾想：真贴心。
展漆看到他的动作，一时之间好像也怔了怔。
他只是不想再站在这“浪漫”的烛光花火里，看着床上两人对话，忘记了李旭南术后的眼睛无法受强光照射。
在室内重归于黑暗后，韩起倪才松开手——虽然事实上紧贴着那人眼眶，感受到长长的睫毛在手心里抖动，每一次都像划过他心上的机会并不多，他根本不想放手。
可他原本不必如此的。
韩起倪想。
他的眸色和发色都那么淡，天生就适合在阳光底下，落了所有的璀璨，若不是——若不是自己和展漆，他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尤其是展漆这个罪魁祸首——
当韩起倪再次开口时，心底已经浮起了对展漆的恨意，少年的声音冷如冰块相间，回答了展漆的那个问题：“我爱他。”
这一次展漆面无表情地回怼他：“可是他爱的是我。”
一旁旁听（？）的萧微漾：“…………”
——他想举手！
——不！他不是！他没有！
韩起倪不肯给他这个举手发言的机会，很直接地阐述了在他眼中的现实：“他爱过你，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现在爱的是我。”
韩起倪的确是这么觉得的。
李旭南说，他当日救他，扑了劫匪是心甘情愿的。
那定然是为了他，而非展漆。
展漆看着在床边仍是护着床上人的韩起倪，他的五官气质一点未变，只是如今染了些陷于爱意的强势，让展漆再也找不到一丝曾经的感觉。反倒是李旭南，他车祸之后的形象跃然于心中，若即又若离，几乎成了心口的朱砂痣。
男人这次刻意一字一顿地秀曾经的恩爱：“你很了解他吗？不一定吧？他曾经那么爱我，现在定然放不下我。我知道他的喜好与我类似，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说到这里，展漆突然顿住了。
哪里有什么天生一对？你所看到的喜好类似，不过是对方一心迁就满腔喜欢的产物。
因为李旭南那时候爱他，全心全意地爱他，所以喝他喜欢喝的饮料，玩他喜欢玩的游戏。兴趣相投的背后，不过因为一个爱字。
可假若李旭南不爱他了呢？
他会和韩起倪一起烛光晚餐，会和韩起倪一起琴房幽会，会和韩起倪一起互发短信……
展漆这才后知后觉，心脏如遇重重一击，钝痛阵阵，心痛非常。
韩起倪没有留意对峙方的表情变化，他正在自虐般地想象展漆所描述的画面，那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李旭南——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后悔过，自己出现的那么晚！
韩起倪最终反驳道：“你也会说了，那是曾经。他还有现在，还有未来，而这些未知的里面，我敢保证，都不会再有你。”
韩起倪这话准确地击中展漆的三寸。
因为展漆拥有的，当真只是曾经过——现在的李旭南，哪怕在病床上，也不想同展漆再多说话。
但展漆又岂是那么容易击败的，他用右手摸了摸鼻尖，在恒温的中央空调下，那上面竟然溢出了点汗渍——男人的目光看向韩起倪身后的萧微漾，意有所指地说：“这些，你说了可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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