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平静,
那是你还心存希望。
绝望到心如死水就能心如止水，
不念不想，不痛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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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已经太迟了……”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还真是天真呢，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那怪物望着他缓缓露出了得逞的微笑，“你就不想想我弄伤那孩子，最心痛的人……会是谁呢？”
“嗡——”简单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寒冷的冰水兜头浇下，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闵玧其突然不约而同地僵在了原地，面面相觑就这么说不出一句话。
可那人却笑得愈发恣意，仿佛是看了一场令人捧腹的闹剧, 放肆的笑声落在泊泊作痛的耳膜上, 金属相击的清脆刺耳。
“你们以为我控制着这副身体另一个韩瑾安就看不到了吗？”
“实话告诉你们吧，他其实一直醒着，这双眼睛能看到的他也能看到, 这双耳朵能听到的他也能听到, 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可我真的没想到啊, 你们对于他来说居然那么重要……”那怪物笑着擦了擦眼泪，沾血的手指轻轻抵在心口慢慢开口，“重要到我只是稍微弄疼了那孩子……他就在这副身体里疯了一样的挣扎，宁可和我同归于尽也要让我消失。”
“啊……医生可说过不能再情绪激烈了呢……情绪再这么崩溃下去怕是离死也不远了吧。”
“他死了你也会死！”伸手猛地掐住那人纤细的手腕，就连闵玧其都无法控制自己不断颤抖的声音，和浑身上下笼罩而来的寒意。
“我不在乎。”突然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 怪物眯起漂亮的双眼猛地靠近, 漆黑的眼底空泛得像是死物, “我要的就是他死。”
“因为我恨他, 恨他的自以为是，恨他的不自量力，我巴不得他立刻去死。”
“对了，你不是想见他吗？”那怪物笑着眯起双眼，黑到瘆人的瞳仁冰冷地扫视过每一个人的脸，“你们不是想让他回来吗？”
“那就如你们所愿好了。”他柔媚地弯起眼尾，声音是金属般冰冷带血的华美。
“反正你们越痛苦，我就越高兴。”
“希望韩瑾安他现在，还愿意见你们。”
……
那人的笑容，宛如风过无痕，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消散了。
像是自冰冷的寒风突然坠入温暖的海水，一阵微微晕眩的恍惚，发麻的冰冷悉数褪去，重新掌控身体的瞬间四肢百骸痛得让他忍不住阖眸，眼底溢出滚烫的泪。
可是来不及了……再也来不及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
彻彻底底地疯了……
仿佛是有所指引般，他突然仰起头。
褪去所有尖刺和雾气，他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头顶暖白到炫目的灯光，那个曾经被他深深隐藏在心底，千疮百孔溢满钝痛的地方，此时此刻却像是干涸的土壤终于得到甘霖滋润般，生出了蓬勃翠郁的嫩芽。
他的眼睛里，缓慢地流溢出明晰水色，细碎光斑凝结成泪珠滑落脸颊。
“对不起……”山间泉流般，温柔轻缓的音色。
他望向门外的少年，冰凉的泪水一滴滴滚落，在唇间化开海水的咸涩。
“柾国啊……哥弄疼你了吧……真是对不起……”
南俊带着包扎好伤口的柾国出现在门口，似乎是在争执着什么，却在看到他眼底神色的瞬间双双愣在了原地。
他看着他们，尽力扯动嘴角试图拉扯出一抹温和的笑，但那抹弧度实在太过哀戚惨淡，他笑着阖上双眼，苍白的眼尾却悄无声息地盈满清凌水色，忍不住泪流满面。
“你们不该来这里的。”
也许是首尔凛冬过分寒冷的温度作祟，背靠着半阖的窗扉，他觉得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漆黑的沼泽里，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他挣扎着伸出流血的双手试图抓住些什么，却只是一昧地越陷越深。
“放开我。”他抬起头，流溢着破碎水光的眼睛澄澈得像是生出裂纹的寒玉，纯净剔透，那片漆黑温澜的眼底却过分冰凉冷腻。
他缓慢张开色泽浅淡的嘴唇，泛白的唇瓣沾染着他最疼爱的弟弟温热的鲜血，火焰般燃烧着灼痛的温度，唇舌间腥咸的滋味似乎又浓重了几分。
“玧其啊，放开我吧。”悲叹般，哀戚的语调。
撑不住了……他真的撑不住了……
求求你们……放开他吧……别再靠近……别再逼迫了……
“哥……”柾国上前试图抓住他的手，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光芒像是烛火般摇曳。
他看见柾国手腕上缠着的绷带，刺目的苍白洇染血色，而他的手指上却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溢满泪水的眼瞳就这么凝固着，十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站在一旁沉默已久的医生上前卷起他宽大的衣袖，生着薄茧的手指摩挲着血管的位置准备给他注射镇定剂。
大抵是久治未愈的病日复一日煎熬着拖垮了他的身体，被攥在手中的手臂是出人意料的纤细瘦弱，苍白到几近病态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医生抬起手，细小的针管紧贴着皮肤缓缓刺入血肉，刚想推动针管把药剂缓慢注射入静脉却被人一把按住手，飞快地把针头抽出丢在一旁。
“你这是做什么！他现在需要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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