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无用的，平庸的，乏味的，毫无用处的东西，一样一样在他手中点燃。
最后，他低头笑了笑，将点燃的打火机丢进啤酒瓶子里。
“对了。”顾余墨也看见了那个壮汉，他皱皱眉，意有所指的对林馥说：“去美国以后，我希望你别老呆在家里，出去认识一些新朋友，但不要每个人都当朋友，你得有看人的眼光……”
“我会的。”林馥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他低头看着屏幕。
“那就好。”顾余墨用手指点了点膝头，还是有些担心，于是问，“对了，你刚刚在医院里对那个醉汉说了……”
轰的一声——
突如其来的巨响，把车子都震得跳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顾余墨惊魂未定的转头看去，然后愣住。
只见车后不远处的垃圾桶前，站在之前那个壮汉。
他嘴里塞着半个啤酒瓶子。
瓶子在燃烧，他也在燃烧，燃烧的垃圾碎屑围绕着他飞舞，呈现出一种扭曲的，令人胆战心惊的诡异之美。
“我劝他清理一下垃圾，也顺便清理一下自己。”林馥安静的坐在后座上，眼神清澈的望着顾余墨，“垃圾一直不清理的话，会造成污染的。”
顾余墨愣愣的看着他。
良久，他才满脸痛苦的说：“你不该这么说……”
“他以前上过综艺电视。”林馥反转电脑，“看，小县城出生，好吃懒做，两个老婆，从来不养家，全靠老婆养他，生了一大堆孩子，可只管生不管养，就指望着孩子里能有一个有出息的，然后全家都可以吸对方的血。”
“……这是人家的事，跟你无关！”顾余墨怒道。
“那可不行。”林馥放大一个人的图片，是一个年轻高大的男子，眉宇间藏着一丝忧郁，“这是他们家唯一一个有出息的人，在文学方面有很高的成就，但成名以后一直受到穷亲戚的骚扰，现在已经陷入困境了，我得帮帮他。”
林馥微微低头，用饶有兴致的目光看着图片里的人，轻轻道：“我得帮帮他，让他不至于被生活琐事所累，写不出东西，颠沛潦倒，之后他才会有时间和空闲……去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顾余墨回过头，难过的闭上眼睛，按着额头说：“开车。”
车子重新开动，朝着机场的方向驶去。
林馥依旧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手指轻轻敲打着键盘。
屏幕里是一张推荐表，表格上贴着穷作家的照片，旁边写着——CN计划的推荐人选。
之后换了一张推荐表，表格上的人是之前过来找他麻烦的游戏设计师王辉，旁边同样写着——CN计划的推荐人选。
然后是许秘书，是小刀，是一张张熟悉的和不熟悉的面孔。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人脸上。
那是一张世所罕见的美丽面孔。
“CN——才能计划的最佳人选。”林馥用饶有兴致的目光看着她，念出表格里的名字，“沈绿瓷。”
造神集团倒塌后，本应该已经随之销毁的CN计划的企划书，如今就躺在他的电脑内，甚至包括人选名单也都一应俱全，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至少在计划重启之前，没人相信这个计划还有实现的一天。
“你们或者聪明，或者美丽，或者拥有特殊的技能。”林馥喃喃道，“你们的生命是宝贵的，应该用来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说完，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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