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云海看着眼前这个好似随时都准备动手的年轻人，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他其实并没打算把这几个人怎么样，毕竟靠山镇以商贸为主。
刚刚他故意揭穿陆大山的几人来历，只是想在气势上压住对方一头，以方便他接下来压价。
只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像个愣头青一样，一副随时都要拼命的架势，让孔云海有些下不来台。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还能扛住我的气势，难道也是外出游历的世家子弟？’
就在孔云海愣神的时候，他堂弟孔云胜适时出面道：
“小哥息怒，我大哥只是有些好奇这口缸的来历而已。
并没有为难几位的意思。
既然几位不愿透露出身，那我们直接看货吧。
只要你们带来的东西不差，我孔家的悬赏绝对不会少！”
陆大山仍旧按着刀柄道：“货就在这，你们随便看！”
孔云胜点了点头，便将身后的鉴定师都叫了过来。
过来的鉴定师一共三人，一个老者外加两个中年人。
他们对着孔家几人微微躬身，之后就围着那个大缸坚定了起来。
楚雄等人见状，顿时都将新提到了嗓子眼。
唯有陆大山仍旧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却一直没有离开刀柄。
他们提心吊胆的等了片刻后，那个年纪最大的鉴定师忽然一脸的疑惑道：
“这口缸有一股陈年的怪味。
不过这股味道极淡，几乎完全被一股烈酒的味道所掩盖。
几位，你们最近可是用烈酒浸泡过此缸？”
陆大山面不改色道：“这口缸被废弃多年，里面堆积了不少杂物，我便用酒水冲洗了几遍。”
他一边说，一边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质问。
可没等他想好，老者就忽然大声道：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这一嗓子直接将陆大山给喊懵了。
他眨了眨眼道：“什么意思？”
老者摇头叹息道：“这口大缸年头甚久！
其中更是侵染了陈年茶药的香气。
可你这一洗，却将那陈年味道尽数掩盖。
更可恨的是，你用来浸泡此缸的竟然还是劣酒。
如今再拿这口缸来酿酒，味道必然大大折扣，这简直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额……要是用原汁原味的缸来酿酒，你们恐怕承受不住……’
陆大山嘴角抽了抽道：“那这口缸你们收还是不收？”
老者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跑到孔云海身旁耳语了起来。
两人低声交流了片刻后，孔云海才开口道：
“这口缸倒也不是不能收，只不过价格却不能按照求购令上的来了。”
他的这句话刚刚出口，周围顿时就响起了一阵议论。
“我就知道，孔家不可能按照求购令上的价格付款，这几个人还是太年轻了！”
“孔家真是扣啊，不过他们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
“你疯了吧，竟然替孔家开脱，他们这不是明摆着想找茬压价吗！”
“……”
孔云海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
“咳咳！”
他身旁的中年人干咳了两声道：“安静！
我孔家并非故意压价，可这口缸的确与我孔家收购之物不符。”
他这句话说完，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些本地人虽然都了解孔家的德性，却没人想替几个山贼出头。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望向了陆大山，想看看这个山贼头子如何应对。
陆大山故意思索了片刻才问道：“你们能给出什么价格？”
孔云海伸出五指道：“三十元石，外加一本《开窍通解》。”
楚雄等人听到这个报价，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喜色。
在他们看来，用一口大屎缸换三十元石简直赚翻了。
至于那本《开窍通解》虽然并非真正的开窍功法，只是烂大街的开窍指导，可如果要买的话也得花上好几个元石。
这几个山贼想到这里，顿时一脸兴奋的望向了陆大山。
他们表情都被孔云海看在了眼里。
这种见识短浅的土匪他见得多了，正因如此他才敢如此杀价。
在这些人身上扫了一圈之后，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陆大山的身上。
其实这个价格，陆大山也还算满意。
毕竟三十元石已经足够他这些天的辛苦费了。
可他却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因为答应得太过痛快必然有问题。
于是他斜眼看向孔云海道：“我早就听人说孔家以小气闻名。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我这口缸即便不用来酿酒，只用来收藏也不止三十元石了吧？”
孔云海笑道：“谁会去收藏这么大的缸？
即便它有些年头也根本没什么价值。
我孔家愿意收购，只是不忍几位大老远跑一趟而已。
几位若是不满意的话，那就请回吧！”
陆大山好似收到了什么屈辱一般，咬牙道：“我早就听说孔家是一群无赖，没想到今日一见若然如此。”
他说完之后又扭头对身后的楚雄道：“我们走！”
楚雄等人完全没想到方牧说走就走，顿时就愣住了。
“大哥，要么……”
不等他说完，陆大山就怒道：“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
楚雄等人顿时就蔫儿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陆大山为什么放着三十元石不赚，却也只能垂头丧气的跟其余几人走向了那口大缸。
可他们刚刚走到缸边，孔云海旁边的中年人就出声道：“几位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
陆大山毫不犹豫道：“想让我们把这口缸留下，那就把一百元石和开窍功法拿出来！”
中年人摇头道：“这口缸真的不值一百元石。
不过几位从深山来到我靠山镇的确不易。
这样吧，我做主给几位加五块元石的车脚钱如何？”
陆大山一脸不爽道：“五块元石，你是打发叫花子吧！”
“那你想要多少？”
“顶多给你们抹去五个元石，拿九十五个元石来好了。”
“这个价格太高了……”
“我弄来这口缸可是费了不少功夫，你们就给这么一点儿，我没法跟兄弟们交代。”
“那我再加五个元石？”
“不行……”
经过一番漫长的讨价还价之后，陆大山忍痛以六十每元石和一本《开窍通解》的价格，把这口大缸卖给了孔家。
将元石和《开窍通解》收好之后，陆大山才一脸不爽道：
“孔家还真是如传言一般吝啬。
早知道这样我就先去其他镇子试试了……”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带着楚雄等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靠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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