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不等陆九渊说完，顾北欢毫不留余地的回绝。
后面的话，她不想听。
是陆九渊提醒了她，她本该对这个突然闯入自己世界里的男人充满戒备的，可她竟然毫无保留的在信任他。
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信号。
已经过了冲动爱情的年纪，她没办法仅凭心上某一瞬间的感动或是柔情就将自己的身心和盘托出。
她需要冷静。
这一天事情多，思绪杂。
顾北欢有些疲惫。
陆九渊不忍心看她倦怠的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她睡时坐在了床边，吓的顾北欢一激灵，还以为他又要装醉，来一回酒后撒泼。
但陆九渊只是把手伸进了被窝，轻轻地揉着她的小腿肚。
每天来回奔波，身体最需要按摩的地方，就是小腿肚了，这种放松的感觉，会让顾北欢以最快的速度入睡。
只是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这个习惯，就连蒋南汌都不知道。
她只是在每一次身体极度疲惫的时候，会去店里做个足浴按摩，对于按摩的要求，只是小腿肚，每次在那里，她都能安心的睡上一觉。
去做足浴按摩，她单独去的机会比较多。
因为足浴按摩店就在小区外的那条街，离的很近。
偶尔关棠有空，她会叫上关棠一起。
但关棠绝不会跟任何说起这件事，所以顾北欢一点困意都没有，反而很惊恐的问陆九渊：
“那天在酒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这个男人似乎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所以她才会觉得跟他在一起很舒服，没有雷区。
陆九渊的手停顿了一下，他知道顾北欢迟早会发现这一点，但他没料到这个女人的危机意识竟然如此强烈。
她比他想象中的发现这件事，要早了很多。
所以，他说了实话：
“当然不是，你忘了，我调查过你。”
这个回答很狡猾。
既掩饰了自己早已认识她的事实，又巧妙的把最敏感的部分给省略了过去。
大概是太累了，顾北欢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回答里的破绽，只是就事论事的问道：
“你都调查了我什么？比如我会选择何种方式放松自己，放松时会有哪些小要求，你都会调查到吗？”
当然！
他想知道她的全部！
是全部。
包括生活中每一个细小的喜好。
但他并非临时抱佛脚才去了解这些的，他早已把她刻入了自己的生命里，融入了灵魂中。
不过这一点是坚决不能承认的，因为界限很难评判，对了眼是深情，差一点就是变态。
所以陆九渊选择装傻：
“欢儿，你这个不是调查，是跟踪吧？”
选择反问，就是在混淆视听。
顾北欢懒得动脑：
“你说是就是吧，很晚了，你快去睡。”
陆九渊殷勤备至：
“等你睡了我再睡。”
顾北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睡到半夜突然惊醒，她梦见唐晚柠带着叶绯把她所有的客户都给撬走了，急的她醒来时满头大汗。
屋子里静悄悄的，沙发上躺着已经熟睡的陆九渊。
顾北欢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贺斯年发给她的资料还没看。
真是该死！
男人当真影响她干事业的进度！
凌晨三点，顾北欢怕手机的光亮会影响陆九渊的睡眠，于是悄悄下了床躲在洗手间里，坐在马桶上查阅资料。
她不会想到，在几个小时之前，有个人也是这样坐在马桶上查看另一个人资料的。
只不过她是为了事业。
而那个人是为了爱情。
叶绯的身世果真不简单，顾北欢的直觉是对的。
看到这份隐藏很深的资料，顾北欢心里瞬间踏实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她似乎明白了贺斯年那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代表的含义了。
下半夜，她可以睡个安稳觉。
叶绯这员猛将，她势在必得！
陆九渊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他是等顾北欢睡着后，又盯着她看了许久之后才心满意足去睡的。
睡前还在庆幸自己出手够快，不然蒋南汌跟她一分手，这些个追求者都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
他还能不能把她娶回家都是个未知数。
如果重来一次，他只愿早一点迈出这一步，九年实在是太漫长了。
他在庆幸和知足中睡去，却是噩梦连连。
顾北欢从洗手间出来时，发现陆九渊睡的很不安稳。
她开了小夜灯，看到陆九渊眉头紧皱，伸手去给他抚平，却被他一把抓住，嘴里喊着：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谁？
顾北欢想把手收回来，却被他紧紧抱住，又是几声对不起。
他是在梦里见到了自己爱而不得的人？
还是被自己辜负了的女孩？
不对。
顾北欢眉头紧皱，他说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是他第一次婚姻。
那也就意味着，他对不起的人，是...
顾北欢突然就生气了，这混蛋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一生气，一甩手，却被陆九渊一个翻身把她给带进了沙发。
这只猪，居然还不醒。
顾北欢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手却还是挣脱不了。
在陆九渊的梦里，顾北欢知道了所有事情，果断的离开了他，他痛哭流涕的抱着她，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这样僵持了很久，顾北欢只好拿了抱枕垫在屁股下面，趴在沙发边睡觉。
一觉睡到天大亮。
醒来时她躺在沙发里，陆九渊已经不见了。
早上醒来看到顾北欢趴在沙发旁睡着了，自己手中还紧抓着人家的手不放，陆九渊就知道糟了。
他今天势必要挖出贺斯年的真实身份来，所以他早早的就去做准备了。
这准备，还包括他给贺斯年准备的礼物。
就摆在顾北欢的梳妆台上。
顾北欢起床洗漱，坐在梳妆台前，看到礼物的时候都惊呆了，打开一看，果断给陆九渊打电话，问：
“你几个意思？”
陆九渊已经出门乔装打扮去了，问几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顾北欢才不跟他玩文字游戏，指着摆在梳妆台上的礼物问：
“我一个已婚妇女，送朋友这样的礼物，你觉得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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