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厉害？”
陆十一白了他一眼，不答反问：“六壬法剑十七式，承天剑法第八式，神虹诀第五重，你说厉不厉害？”
乘风微一挑眉，淡淡道：“是吗，那我想会一会。”
陆十一故意将声音提得老大：“你打不过他的，这些年我与他切磋近百场，还从未胜过。应师兄天资卓越，剑法超群，是昆仑宫百年难遇的天才，你可不是对手！”
乘风没有接话，只是侧目瞥了他一眼，神情分明是在说：“我可不是你。”
陆十一察觉鱼已上钩，嘴角露出丝坏笑，续道：“看你这急不可耐样子，肯定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吧。要不这样，你先和我切磋一番，稍后我亲自为你引荐如何？”
乘风听到这奇怪要求，忍不住皱眉道：“你还不服？”
“服服服，服就不能继续切磋吗？”陆十一气愤道，“我就不信一次都不能赢你！”
“那你想怎么比？”
陆十一想也没想，脱口便道：“今日可是在琼华宫，当然是比驭剑！”
乘风还未应承，陆十一已当他默认，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山门处去。
洗剑池有剑光呼啸而过，应朝辞正自收剑入鞘，心中忽有所感，抬眼望向这边。
乘风一瞬便感知到他的目光，那道目光并不凌厉，但足够厚重，像一柄虚无中的剑，从洗剑池畔缓缓飞来，拦住二人去路。
陆十一佯装无事发生，手中力气渐大，却是再也拉不动乘风分毫，顿觉大事不妙。
“十一师弟，请留步！”
话音声中，应朝辞从池畔慢步走来，他一身白衣，气度从容，与陆十一微笑见礼，然后目光望向乘风，正色道：“听家师言，近来新入弟子中又出现一位剑道天才，昨日一剑战三宫，十战全胜，颇为潇洒。今特来一会，不知师弟可有空暇？”
“可以。”乘风同样回望着他，毫不犹豫立刻应允。
陆十一听了，当下跳起脚来，嚷嚷道：“应师兄，今日可是我约战在先，你们这也太不公平！”
应朝辞歉然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言安抚：“十一师弟莫要生气，待会儿比试完，我再新教你一招承天剑法如何，你上次不是想学第七式鹊踏枝？”
“鹊踏枝！”
陆十一喜上眉梢，还想着能不能多讨些好处，山门处却有长老迎了过来。二人约战既定，长老看来也颇有兴趣，对他们说道：“你们且随我来。”
眼见煮熟的鸭子就此飞走，陆十一急忙大喊：“迎曦师叔，我也要去！”
迎曦头也没回斥道：“你不好好练剑，凑什么热闹！”
陆十一拼命挤出滴眼泪，装作可怜兮兮模样，央求道：“师叔，观剑亦是修行。这种奕剑可是千载难逢，要是错过，说不定便会剑心受损、卧床不起，连年末岁考都没法参加了。”
迎曦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就赶紧过来，别让其他弟子见着了。”
“好！”
陆十一欢呼一声，手舞足蹈着跟上前去。
……
……
“乘风师兄这样进山没问题吗？”
七夕把玩着手里的树枝，小脸上写满了担心，根本无心练剑。
善生应道：“有长老在一旁照看，应是无恙。”
七夕不认识那位白衣弟子，又问：“那个看起来呆呆的昆仑宫弟子是谁，他很厉害吗？”
善生苦笑道：“也许这就是昨晚我与你说的麻烦。”
七夕朝天空挥了挥小拳头，一脸期待：“希望二师兄把他们全都打趴，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们玉英弟子。”
善生凝眉沉思，显得心事重重，那柄飞在半空的木剑时起时伏，看起来灵力不太稳定的样子，随时可能跌落水中。
……
……
池畔不远处，不归还在树下专心看书，并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他依循善生列好的书目，背诵了清心诀后，便开始冥想练气。清晨的阳光从树叶缝隙中落下，一点点印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安宁，远方天空里飞剑呼啸，倒像是另外一方世界。
地上的光点越来越密，渐渐汇聚成一处，耀眼的光斑忽然一明一灭，有位蓝衣老者凭空现出身形。
正自冥想的不归毫无察觉，还在入定。老者认真打量着他，随手一挥，一柄淡蓝色小剑从袖间飞出，绕着不归缓缓飞行。
蓝色小剑由蓝转白又转黑，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突然“砰”地一声，化为光粉消散无踪。
老者眯起眼睛，兴致更盛了些，右手捏作剑诀往前虚刺，顿时便有七柄小剑同时祭出，再次绕着不归飞舞不停。
一柄小剑停在眉心，剑尖闪着光芒，一寸寸刺入肌肤，有鲜血从眉间溢出，而不归仍自未醒。
“弟子拜见前辈！”
善生的声音突然响起，老者操控的小剑稍稍停滞，略带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弟子善生，玉英宫柳真人门下，拜见前辈。”
老者微微颔首，一眼便猜到来者心思，不待他继续开口，便沉声道：“你这小师弟身世特殊，体内七经八脉中仍有颇多妖气残留。吾以神虹剑意为之洗练筋骨、清除妖气，也算了却一番因果。”
善生闻言再次躬身行礼：“弟子代小师弟多谢前辈！”
老者叹道：“都是可怜人。”说罢，眉间的那柄小剑陡然发力，刺入眉心，一隐而没，唯有一滴鲜血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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