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误会，昨天打人的那个不是他。
“你们回来了，别站在外面，先进家来。”
结婚以后，这还是梁雪竹第一次听见陈楠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话，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看他。
“嗯……我先去做饭。”
她拽着儿子就往屋里走。
陈楠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他耸了耸肩，有些沮丧的坐回去，眼神复杂的看向娘俩。
厨房和外屋是用一块木板隔开的，陈楠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里面。
儿子抱着媳妇瘦削的大腿，发现陈楠在偷窥，转过头冲他伸舌头，看起来可爱之极。
顺着大腿往上看是梁雪竹匀称的身材，记忆里丰满的上围也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小了两圈。
一米七的个头本来应该亭亭玉立，现在反而更像是一根竹竿，手臂瘦的跟筷子似的。
她的五官很精致，属于骨相美那种，一双清丽的眸子透着一股子纯净，光这气质就可以秒杀后世很多女演员了。
注意到陈楠的目光，她觉得有些心惊肉跳，随手拉上竹帘，连带着油烟一起与外屋隔开。
梁雪竹的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功夫饭就做好了。
“没拿碗筷。”陈楠说道。
“我去拿。”小家伙很主动。
他飞奔到厨房，熟练的取出六根筷子，还有三个破瓷碗。
这小子有点意思。
陈楠记得儿子叫陈风。
“小风真乖，过来让爸爸抱抱。”
小风放下碗筷就跑到媳妇身后，把脑袋藏起来，假装陈楠看不见自己。
陈楠起身就要伸手过去，梁雪竹马上一脸紧张，往后闪着身说道：“你要打就打我，别拿孩子出气。”
她的眼神很忧伤，仿佛是在哀求施舍。
“我……唉，先过来吃饭。”
陈楠叹了口气，又慢慢坐下，看起来很疲惫。
梁雪竹盯着他看了几分钟，发现他没有愤怒的表现，才搂着儿子坐下，拿起碗筷盛饭。
桌子上一共三个碗一盘菜。
两碗是米饭，一碗是炝锅面。
还有一盘咸菜，里面已经干的没有一点油水，就像拧干的抹布条，皱巴巴的。
炝锅面端过来的时候，陈楠习惯的表示感谢。
“谢谢。”
“小风乖，这个鸡蛋给你。”
他把面里卧的鸡蛋夹起来放到儿子的碗里。
小风抬头看看妈妈，好像在询问。
梁雪竹看着陈楠笑着吃面，一副和享受的表情，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这面真好吃。”
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挂面是那么好吃，蛋白质特别足，陈楠连面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放下碗，他拿指甲剔出牙缝里的葱花，一脸的满足。
儿子小风两眼放光的看着陈楠，觉得剔牙好像是很幸福的事情。
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手指伸进嘴里，梁雪竹见到及时制止儿子。
“小风你还小，别学他，牙齿会坏掉。”
说通儿子后，她用埋怨的目光瞪了陈楠一眼。
还别说，她生气的时候也别有一番韵味，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美人在骨不在皮，古人诚不欺我。
“对，妈妈说的对，小孩子别学。”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缓解下尴尬的气氛。
陈楠接连反常的反应让梁雪竹越来越看不懂他想干什么。
她咬着下唇，义正言辞的问道：“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欠了钱？”
“啊？”
陈楠正在看着小风收拾碗筷，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结婚的彩礼钱都用来搬家，置办家具了。”
“家里是真的没钱了。”
“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没有钱给你。”说完她清丽的眼眸蒙上一层恐惧。
虽然以前那个陈楠经常因为要钱打她，可她一直逆来顺受，从来不敢还嘴。
梁雪竹也不知道今天哪来的胆子，她侧过身抱起胳膊，说完有些后悔，转过身不敢看他。
陈楠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是被打得有多狠？心理阴影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他用怜悯的目光看向梁雪竹。
陈楠注意到她胳膊露出的地方有明显的淤青，本能的探出手想要抱住梁雪竹发抖的身体。
这幕刚好被走出来的儿子撞见。
小风飞奔过去抓住陈楠的手上去就是一口，还没长齐的乳牙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排参差不齐的牙印。
陈楠吃痛，眼神中闪过短暂的愤怒，眼睛瞪的浑圆。
梁雪竹以为他这是本性暴露，急忙蹲下抱住儿子，用身体护着他。
她已经准备好迎接怒涛般的拳打脚踢，可过了很久，一直没有动静。
直到听见水池里传来呲呲的声音，她脸上恐惧的表情才慢慢舒展开来。
他……他居然在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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