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巷依然很安静。
只是与昨天刚回来时相比，邻居们看方北的眼神不再复杂，而是变得只有纯粹的敬畏。
方北暗自叹了口气，“仙凡”终究有别，一切都回不去了。
楚平安倒是没有这么多感触，心悦诚服地感叹道：“方师弟，之前楚长老曾说你有成为真传弟的资质，我还不信，现在是真信了。”
方北笑了笑，不置可否。
其实，真传弟子身份，本来也是他的中期目标。
在苍琉宗，弟子们分为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亲传弟子和真传弟子。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地位逐渐提升，一目了然。
外门弟子的身份最低，基本也就比杂役好一点，大多在不重要的地方完成低级任务。
不但宗门厉害的传承和资源根本接触不到，某些必要时刻，还得当炮灰。
内门弟子要好不少，譬如玄衣卫，只要加入就是内门弟子。
但真要计较起来，也就是高级打手和消耗品而已。
平时连真正的师父都没有，想要问道……都是在传道阁的大讲堂里。
直到亲传弟子，才算是进入了宗门核心成员之列。
在苍琉宗，只有修为境界达到要求的执事长老，才有资格收亲传弟子。
工具人就是楚沉风的亲传弟子。
至于真传弟子，人数限制更严格。
每一个，都是当作宗门未来顶梁支柱来培养的，每一个部门，最多也就两三人。
以玄衣卫为例，理论上最多只能有三名真传弟子。
不过现在只有一个，还剩下两个名额可以争夺。
方北很清楚，想要得到更多的资源，玄衣卫真传弟子的身份，是必须争取的捷径。
不多时，就回到了老宅。
方北已经准备回寒荒分殿复命了，特意回来一次，是有些事要找老张问清楚。
“我这次离开，短则三年五载，长则十年以上都回不来了，有一个答案，你该告诉我了。”
祖祠门口，老张依然靠着门槛抽闷烟，听完方北的话，抬头看向他。
“家主想知道什么？”
“我父方青山怎么死的，死在哪里，头颅何处？”
老张沉默许久，明显并不想回答。
但最终还是在方北执着的注视下开口：“第五天，上古大巫祝融后裔，苍火原苍祝。”
又是祝氏！
楚平安顿时倒吸凉气，担心地看向方北。
因为这个敌人实在太强了！
祝这个姓氏，理论上全部源自上古大巫祝融。
只不过漫长岁月过去，随着祝氏族人分枝散叶，很多人虽然还姓祝，却也仅仅只是个姓氏。
连血脉都被稀释得十分单薄了，与祖上的辉煌根本没有关系。
不过有一部分祝氏族人维持了血脉的纯净，仍有强横的实力，苍火原祝氏便是其中之一。
为了与其他祝姓区分，便冠以地名，称为苍祝。
方北沉默片刻，嘴角苦涩道：“我母亲，知道么？”
“不知。”
老张沉声道：“这是我第一次说。”
“明白了。”
方北豁然抬头看向祖祠：“在我离开的时间，会不会有人强闯祖祠，探察里面的秘密？”
“不会！”
老张将烟杆在门槛石上敲了敲，斩钉截铁道：“他们在第五天下不来，能下来的也不足为虑，老夫至少还能帮你再守十年。”
“原来如此……”
方北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事实上，很多低阶修行者都不知道，修行界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恢弘广袤。
寒荒大不大？
它只是八荒大陆的一角。
而八荒大陆，又只是第一天中央星众多大陆中的一块而已。
在第一天之上，还有八重天。
从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第九天！
越往上，无论是人族修行者，还是妖邪，都是境界越高，实力越强。
为什么方北此前接受的诛邪任务，遇到的邪祟几乎都是一阶？
因为在第一重天，只能诞生一阶邪祟。
极为特殊的情况下，会有一阶邪祟晋升二阶，但数量非常少。
人族和妖族同样如此。
修炼到一阶大圆满后，就得去第二重天，才能冲击第二境。
当然，和邪祟一样，在第一天强行冲关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只是难度成倍增加而已。
无论天资怎样纵横，有多少机缘符宝……在第一天能修炼到二阶就是极限了，绝对不可能修炼到三阶。
要注意的是，高阶修士在下层世界，只是不能突破最后玄关，但本境界内的正常修炼还是可以继续的。
与此同时，低阶修士只要有通道，可以随意进入更上层的世界。
但高阶修士想要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以第一天为例，一阶和二阶修士可以随意从第二天降临，三阶修士耗费一定的代价，也可以做到。
但四阶以上，几乎就不可能了。
哪怕花费巨大代价“下凡”，也会受到天地秩序的压制。
实力受损不说，还会遭受反噬，停留得越久，反噬越严重。
“等等……”
方北突然惊觉：“既然第四境以上的存在下不来，那我到了第五境之后怎么回来？”
“分身，或者封印修为欺天。”老张淡淡道。
“原来如此，那便有劳了！”
方北恍然大悟，郑重地朝麻衣老人拱手一拜，而后转身离去。
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无需再说，一切都在不言中。
方家老祖的骨灰只有在祖祠中才有开启“浮屠秘境”的能力，一旦拿走，也不过就是一坛普通的骨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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