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次改进火枪
孙元化的宅子虽然简陋，还算比较开阔，用来当作比试火绳枪和燧发枪的场地倒也合适。
青砖水井的南面正好有一片开阔地，平时是孙元化用来种菜的地方，暂时可以用来当做靶场。
宋应星拿着一支火绳枪走了过去，开始进行繁琐的火绳枪开火步骤，多达十几个步骤。
第一步，需要清理装火药的药锅，也就是火绳枪插入火绳的位置，清理里面燃烧过的火药废渣。
第二步，把引药装到药锅里面，然后把药锅的盖子盖上。
第三步，把火绳枪竖起来，从枪管口倒进去一份发射药，上一步的引药，就是用来引燃这一步的发射药。
第四步，宋应星拿出来一份弹丸，也是从枪口倒了进去，然后用通条捣实了弹丸和发射药。
第五步，剪下来下一截火绳，悬挂在火绳枪最后面的钩子上。
第六步，就是点燃引线，还要同时勾动火绳枪的扳机。
扳机连接的钩子，会把火绳插进药锅上面的一个小孔，也就是火门。
……
宋应星前前后后一共用了十几个步骤，这才把火绳枪里的铅弹发射了出去，步骤太多了很费时间。
马由桂一直在估算时间，起码用了三分钟的时间，这还是因为宋应星经常研究火器，对于火绳枪的使用比较熟练。
要是换作一般的生手，五分钟也不一定能开出第一枪，开火射击敌人。
西法党人全都是对于火器比较精通的读书人，知道这是火枪最大的弊端，就是从装填火药到发射的时间太长了。
这也是无法有效的压制建奴八旗兵的原因，建奴八旗兵冲锋的速度达到最高峰，一个呼吸都能冲出几十米。
五分钟就是几百个呼吸。
这么长的时间，建奴八旗兵早就冲进手持火绳枪的辽东边军军阵里了，砍瓜切菜的斩杀辽东边军。
建奴八旗兵手里的弓箭也能射出十几波了，辽东边军已经被射成一只只刺猬了，手里的火绳枪还没有开火。
就算火绳枪的威力比弓箭要大，发射不出去和没有威力有什么区别，这也是辽东边军一直没有大规模使用火绳枪的根本原因。
宋应星结束了火绳枪的开火，马由桂走到了菜地前面，端起了手里的燧发枪。
只不过他的这支燧发枪，不是燧发线膛枪，而是更低一个层次的燧发滑膛枪。
燧发线膛枪因为刻画了膛线的原因，虽说比火绳枪和燧发滑膛枪的射程都要远，精准度也高。
因为铅弹需要从枪口一点点的敲到枪膛底部，同样是有一个发射时间慢的弊端，所耗费的时间其实和火绳枪没什么区别。
燧发滑膛枪可就不一样了，把繁琐的十几个步骤简化成了三个步骤，不到一分钟就能发射铅弹。
马由桂先给燧发滑膛枪枪膛里装填了火药和铅弹，又给药锅里装了引药，就直接就端起了燧发滑膛枪。
扣动击发锤，随着‘砰’的一声铳响，燧发滑膛枪居然直接发射了铅弹了。
省去了火绳枪的十来个步骤，速度快的让西法党人不敢相信，全都是满脸的愕然。
其中一名西法党人，也是朝廷里的一名官员，说话都开始结巴了：“这…这…”
连说了两个这，想说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马由桂发明的这种燧发枪了。
同僚们的瞠目结舌表情早在孙元化和宋应星的预料之中，他们俩昨天发现燧发枪的真正作用，表情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孙元化宋应星两人今天还是有些震动，因为他们两人看到燧发线膛枪的优势同时，也看出了弊端。
极大的减少了步骤，却也因为刻画了膛线，开火时间还是很长。
孙元化宋应星两人昨天晚上都没有睡觉，一直在思索怎么改进燧发线膛枪，让燧发枪真正实现快速开火的作用。
孙元化宋应星两人刚有一点眉头，马由桂直接拿出了成品，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一个宝藏，肚子里有永远挖不完的存货。
孙元化就像当初第一次见到燧发线膛枪一样，二话没说直接从马由桂的手里抢走了燧发滑膛枪，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冲了出去。
马由桂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宋应星和几名西法党人给围住了，都不准备放过他，要让他好好讲解一番这种燧发枪。
孙元化冲出了自己的宅子，第一时间又是奔向了恩师的府邸，来到了那座飞檐琉瓦的官邸，
西法党魁也是十分的清廉，没有银子修建这么富丽堂皇的一座官邸，是朝廷赏赐给他的。
西方党魁因为前几天坑了东林党那件事，心情不错的在书房内练字，写的还是一个很俗的喜字。
明显不符合他作为中枢重臣的身份，西法党魁没有在意那么多，他不会像东林党那样整天一副恶心的扭捏做派。
心情不错，当然要写一个喜字，难不成还要写一个悲字。
西法党魁落下最后一笔，书房的门又被推开了，作为六部郎中的弟子又是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不过，心情不错的西方党魁这一次没有责备他，而是笑着示意弟子喝口茶。
孙元化冲进恩师的书房，这才想起来自己再一次在恩师面前失礼了，老实等着恩师的责备。
没想到恩师不仅没有责备他，还关心的让他喝了一杯茶，心里感慨良多，真是沾了马桂这小子的光了。
沾光的远远不止这一点，孙元化拿出了手里的燧发滑膛枪，递给了恩师：“恩师，马桂这小子又有了新发明。”
“咱们一直想着怎么改进火器，能够让火器开火的时间缩减，始终没找到一个妥善的办法。”
“马桂这小子不仅发明出来了，还把时间减少到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
几个呼吸！
西方党魁矍铄健旺的站在书案前手书，虽然已经年过六旬，但身子骨依旧笔挺。
就是这么一位有气度的中枢重臣，在听到一句几个呼吸，连一支轻巧的毛笔都握不住了。
右手突然一颤。
掉在了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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