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话，余下三人皆有些凄然，许承泽笑笑，拉着曹成北坐下，道：“行了，大白天的，别整这些，待会儿三爷被你感动哭了自己哄！”
林月汐瞪了许承泽一眼，许承泽嘿嘿地笑了笑。
曹成北坐下，脸上却依旧是不悦的神色。
魏兴生迟疑了许久，终于开口，道：“许先生，我也想问个问题。”
许承泽点点头，“问呗，我知无不言。”
魏兴生思忖着，琢磨了片刻才道：“这个鬼会不会临时起意？”
“不会！”曹成北斩钉截铁地道。
魏兴生看了看他，有些不解。
曹成北道：“虽然帮里怪事儿是少了，但是也不是没有。你也应该知道从前北东西南帮应该是铁板一块，什么事儿都透不出去的，但是三爷来了之后，坊间关于我，关于三爷的传闻越传越盛，至于真假，你们自己也清楚。”
“你是说有人故意编排？”林月汐问道，她对于外面那些闲言碎语还是在意的。
“按理说，琴川人都知道，我曹成北虽然浑，但就一样，从不和女人瞎搞，帮里多个女人他们闲言倒是不奇怪，瞎猜也有可能，只是很多事，外面是不应该知道的。”曹成北道，“所以我早就起疑了。”
林月汐缓缓垂下头去，曹成北又道：“我起初怀疑过钱童，毕竟他和你几乎同时进帮，这些事儿也随之而来，但我看他对你倒是真心贴护，不会是他的。”
“会不会是胡庆？”林月汐问道，虽然不计较，但她对胡庆那次醉酒胡言耿耿于怀。
曹成北摆摆手，“胡庆这个人我了解，他也就在帮里瞎扯，出去怂着呢，他不敢出去乱说。”
林月汐低头思忖着，忽地眉头一皱，抬眼看向曹成北，“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没来之前，师傅见我那天给我看了一封信，说我与你勾结，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这事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而且我相信你不会搞这种下作的手段逼我。”
“信？”曹成北皱眉，紧紧地盯着林月汐，“也就是说，他从你要来就开始暗搞了？”
林月汐轻轻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些事总不能是巧合。”
“写信离间你和墨山，也就是要逼你来北东西南帮，又在外面编排你和北爷——”许承泽沉吟道，忽地眼神一亮，“他是不是冲着岐陵山去的？”
“可是师傅很少故友，又不会得罪人，怎么会遭人报复呢？”林月汐道。
许承泽闻言觉得似是有理，眼里的光泽顿时暗淡下去，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那他到底要干什么？”
“总不会只是想搞臭我名声吧！”曹成北手指微曲，轻轻扣在桌案，“或者，日后拿这事要挟我？”
林月汐抬眼看了看曹成北，见他虽然话说得狠了些，但脸上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便也笑道：“那我可真是倒霉。”
“你倒什么霉啊？”曹成北抬眼笑道，“老子一世清誉都叫你给毁了！”
“就你？还清誉？”许承泽仰头大笑，“大哥！你清誉早没了！可怜三爷啊，姑娘家家的名声都毁在你这号人手里了！”说着，许承泽还不停地笑着，曹成北做怒看他，他也不为所动，像是被鬼附了身一样，许久，他捂着肚子渐渐停了下来，直到：“哎呦！不行了！不行了！笑得我要断气儿了！”
“笑死你算了！”曹成北做怒骂道。
“许先生说的是实话。”林月汐忍笑道，“北爷怎么不爱听呢？”
曹成北抬手指了指林月汐，又指了指许承泽，最后看向了魏兴生，做委屈相，道：“兴生你瞧瞧，你瞧瞧这俩人，明天我就能被这俩人赶出北东西南帮去！——兴生？”
魏兴生在发呆，似乎没有听见三人的笑闹，也没有听见曹成北的抱怨。
“兴生？”曹成北又唤了一声，三人皆停下来看着他。
魏兴生一颤，抬眼茫然地看了看三个人，转瞬定定地看着曹成北，沉声道：“北爷，我想到一个人。”
三人互相看看，脸上笑意皆掩了下去，正色看向魏兴生。
“金路。”魏兴生低声道，“不知道北爷还记不记得。”
曹成北眉头一凝，沉吟两声：“金路······”
“就是当时跟着胡牛西那个。”许承泽提醒道。
曹成北恍然，哼了一声，“当然记得！老子怎么可能忘了他呢！”
金路于胡牛西，正如魏兴生于曹成北。什么马配什么鞍，胡牛西喜欢乱搞，金路和他差不多的德行。曹成北管不了胡牛西，管管金路还是可以的。
这个金路可没少挨过曹成北的耳刮子，不过胡牛西待见他，回回都说个好话给他解围，越是这样，他也便越来越贴护胡牛西。胡牛西死了之后，他便没了靠山，也不敢再胡作非为，倒是收敛了许多，曹成北不待见他，什么事都不怎么喜欢带他，这人知道自己的处境，便安分起来，在北东西南帮跟消失了一样。
“金路之前搞过一个女人，完事儿之后才知道是贾修为的小妾，为此挨过一顿揍，还是胡牛西带人去把他救下来的。”魏兴生道，“北爷应该还记得吧。”
曹成北扶额，这事儿他早就忘了，不过魏兴生这一提，他还是有点儿印象，不过这印象恶心得叫人反胃，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想起来胡牛西这个人。
“这倒是，不过这能说明什么？”曹成北低声道。
魏兴生见他的确不太记得，又提醒道：“北爷，你难道忘了，他回来之后······”
他回来之后，曹成北叫人把他扒光了衣裳，绑在了正堂外，抽了他十几鞭子，胡牛西知道事情闹得大也不敢说请，他就这样被绑了三天，解下来的时候力气都没了，直接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这不算什么，曹成北叫人去锦花楼给了那老鸨子一包碎银，叫去了几个姑娘围着他看。
想到此，曹成北嘴角一抽，当时的确是怒火攻心，这会儿想想自己这招还真是够恶心。
见曹成北脸色不太自然，许承泽轻咳两声掩了掩，轻声道：“就算是他怀恨在心，搞臭北爷的名声倒是说得通，可是胡牛西死了之后，北爷行动都不会叫他，昨晚这事又极隐秘，他怎么会知道呢？”
魏兴生道：“许先生忘了，金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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