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咳……”赵肃呛出一口血来。
这血有些殷红了，他大喜，看着仍旧踩着他的洛玉问道：“可以了？”
“你舒服了没有？”
“舒服了！”
洛玉从赵肃背上跳下来，点点头：“舒服就好，我看皇上你有的忙了，那就改日再继续治疗吧！”
“嗯……”
“微臣告退。”
洛玉行了礼，随后从赵灵身边走过：“下次小心点！”
一段传音而入，赵灵确定，别人并没有听到，不由感激他。
正所谓圣心难测啊，刚才自己抱怨的话越说越没谱，要是让父皇听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赵肃休息了一段，让丽娘准备好房间，与赵灵一起吃一顿饭。
越是这样，就越害怕，毕竟皇上训斥可不会给你任何面子，可是现在却突然对他好了，这就耐人寻味了。
饭很简单，并没有大摆盛宴，不过父子俩坐在一起吃饭，这倒是很少见的事情。
在一段沉默，只有动筷子的声音结束之后，赵肃首先说话了。
并不是关于徐玉言，并不是关于他的态度，而是问了一句：“刘程和的案子，你想好了吗？”
“这……”赵灵左右为难。
要知道，现在宫里的事情怎么回事已经有眉目了。
陈昭仪的事情没有结果，但是也算是有结果，什么结果呢？
陈公公告老还乡了。
这对于赵灵来说就是一种态度，宫里的王家并没有倒。
现在朝内的局势也是如此，皇上返老还童之后，这治政就变成了持久战，那将来赵灵能熬得过赵肃吗？
恐怕不行！
自升太子以后，并没有想象中的一边倒，满朝文武都开始拥护他.
反而，像文柯这样的老臣，在政治上一直与他争锋相对，这点他无法逾越，更无法改变，就仿佛被掣肘了双臂，有一种有劲没处使的感觉。
刘程和的案子交给何术均，甚至文柯都可以，但是万万不能在自己手里，因为这事情牵扯太大，而且目标直指内阁，要赵灵自断手臂？
那王家，那文柯，他们一旦势大，自己要怎么办？
忽然放下筷子，赵肃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你是打算选何术均的儿子了！”
“啊？”
不由一愣，赵灵看向自己的父皇。
“何术均为什么憋着一口气不敢死？是为他自己吗？”
“父皇……”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哪个为臣的不想留个清名于世？只是他明白，上来容易，下去难。他要是躺下了，何家也就完了！他是在朕熬！因为他知道，只要朕没了，他儿子就保住了！”
一愣，赵灵心头大惊，不由急忙起身跪在地上：“父皇！”
“坐吧，今儿不论君臣，就是咱们父子坐在这里唠唠家常！”
赵灵庄重的整理衣衫，然后认真的坐在了椅子上。
“为君者，要着眼于天下，看的是天地大道。走的路也不是他人能够左右的！何术均是功臣没错，但是千不该万不该纵容着自己的儿子贪了那么多！你若是上来了，就因为他何术均救了你的命，你就要放过他？”
“父皇？”
“哼，你的命岂是他何术均能救的？记住，这天下能救你一命的，是朕！”
“父皇！”
“你以为是柳廷玉要问你要个女人吗？他是在教你，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可是这么久了，这个道理，你一直不懂！看不清，谁对你是真的，谁对你是假的！”
听到这个，赵灵的脑子差点炸了。
甚至身体都在颤抖。
若是在两个月前知道赵肃已经把太子案的事情查出来了，他怕是连魂都得吓掉了。
“父皇，儿臣与柳廷玉没有瓜葛。”
赵肃一摆手，并不想听他解释。
“王旦不动，又不对何术均动手，徐长山怎么在内阁立足？到时候你是想让这些老大人把你玩的团团转吗？让他们好好给你上课，告诉你民重君轻？重贤臣远小人？
那你告诉父皇，他们哪个是贤臣？”
“父皇……”
“能决定他们谁是贤臣的，只有一个人！明白吗？”
赵灵几乎泪流满面了。
声声哽咽：“儿臣受教！”
“何术均让你不要杀他儿子，他儿子贪赃枉法就理所应当吗？他是贤臣，他是良臣，那他儿子怎么贪来的？朕把他留给你，是要让你立威的，他何术均舍不得吗？他是臣，他就应该明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谁把他提上来的！他要怪，也只能怪他儿子贪得无厌了。看看文柯，你拉拢他，就是他儿子背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他有松过口吗？什么叫臣！要懂得自己的位置！这就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听到这话，赵灵岂止是激动，大概得三天合不拢眼了，这就是帝王之术，父皇在给他上课了……
“王旦，完蛋！在他倒向你的那一刻，他就应该完蛋，这朝野的平衡被打破了，他不完蛋还有谁完蛋？你却舍不得动手，怕削了自己的羽毛？好，不动他，那就是灭了何术均，只有这样，方能摄人心！那些文武百官们才不敢把脑袋抬起来！ ”
“父皇！”
赵肃点点桌子，看着他继续说着：“那个姚清风的师父还是鬼谷的大先生，难道他没有告诉过你制衡之论吗？凡事都会存在一个利益的点汇，无论是矛盾还是争斗，所以的本源都是汇聚在这一点上，这个点就叫做利益点。只要能掌控利益点，你就能左右局势，进退自如。这就叫纵横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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