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很快过去，再次见到晨杏的时候，陆望将《非光》清唱给她听，他将音降低，不去追求还原女调，又减少胸声里的共鸣厚度，多用假声，让听感显得纤细空灵，往接近原唱的情感靠拢。
一首下来，晨杏很是惊喜，“唱的一般，但有自己的小心思设计，而且还稳，你把我话听进去了。”
陆望大着胆子问，“晨姐，为什么是这首歌？你和玉红烟不是不对付吗？”
晨杏意外道，“呦，你连这点也知道了？”
陆望说，“我查了点资料。”
晨杏解释说，“这其实算是公司的营销策略，希望营造出一种势均力敌的宿敌人设，当然现在看来这策略失败了，因为我们根本不能算势均力敌。其实我和红烟在选秀时候关系还不错，那节目里专业的人太少了，我们几个人能找点共同话题都很不容易，怎么可能还为敌？”
陆望说，“那就是好朋友。”
晨杏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不算，假亦真时真亦假，就算那只是刻意营造的人设，但我被她的粉丝骂过，她被我的粉丝喷过，矛盾已经彰显，我们再见面也不可能当没事儿发生。”
陆望说，“也就是说，敬而远之。”
晨杏拍了拍手，“就这个意思。”
陆望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去了活积木酒吧。这次也不骑摩托，而是坐出租车，在路上，陆望将安冬的视频给晨杏看，晨杏一开始看陆望的糗事捧腹大笑，后来又看到陆望如何把老秃整下课，不由暗暗咋舌起来。
“你还挺有手段。”晨杏看着视频里陆望对全班讲出计划的一幕，“你看弹幕，大家都夸你有大将之风。”
陆望不好意思地笑笑。
晨杏说，“这事儿做得很漂亮，而且你那个暗恋姑娘对你也刮目相看了，看来以后是有得谈了。你们现在还成了同桌，关系咋样？”
陆望说，“是朋友。”
晨杏露出暧昧的笑容，“嘿，假正经，心里乐坏了对吧？”
陆望想了想，笑着，“对。”
来到酒吧的时间挺早，那是个好大好大的场地，四周的设施充满金属光泽，却又在霓虹灯光下显得颇为迷幻。
晨杏为陆望介绍她的朋友。
那是不少的一伙人，黑压压一片，有的胖，有的一大把胡子，有的浑身纹身，有的抽烟，有的戴墨镜，有的头发又长颜色又花，他们身上挂满了乐器和各种小饰品。
陆望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晨杏却这样介绍，“他是我结识的小弟弟，看起来老实，胆子和脑子一点儿不缺，而且还是个不输给我的天才，我敢打包票他要是一直唱下去一定能有成就。”
这评价让人侧目，人们纷纷朝陆望打招呼，态度友好，叫他“小陆”。一个爆炸头女人说，“他看上去高高瘦瘦，模样还挺无辜，我看真像头小鹿似的。”大家都赞同这个外号。
陆望第一次被晨杏这么夸奖，也第一次受到这种欢迎，有些受宠若惊。
晨杏转头附耳低声说，“别飘飘然，你没那么厉害，这群货欺软怕硬，我不夸张点他们欺负死你。其实你哪能跟我比天赋啊，明白吗？”
陆望点了点头。
晨杏满意，对陆望招招手，两个人坐在了靠近演出舞台的位置，晨杏要了两杯温开水。
过了一会儿，一个下巴有小胡子的男人凑了过来，手里叼了根烟，“大明星，今天状态咋样？”
晨杏翻个白眼，“多余问，等我秒杀全场吧。”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把烟拿了丢地上再踩一脚。
小胡子男人也不在意，说，“你永远牛逼。”转头看向陆望，“小鹿，初次见面，我叫伍伽，伽蓝的伽。”
晨杏说，“你叫他伍老板就行，这地方是他的。”
陆望说，“伍老板你好。”
伍伽笑了笑，“什么老板，叫我伍哥就行，大明星对你的评价很高，到时候排练一下给大伙开开眼界，有真材实料，我怎么也不会亏待你的。”
陆望深吸一口气，看向舞台。
伍伽知道他紧张，没在这话题上继续，转头对晨杏说，“宫如生要来，今天有你们两个坐镇，注定了是精彩一夜。”
晨杏惊讶道，“哦，那小子性格那么怪，你怎么把他搞定的？”
伍伽笑着，指了指晨杏，“为了你。”
晨杏切了一声，“那你知道我为啥来吗？”
伍伽转头看了看陆望，“为了小鹿？”
晨杏道，“没错。”
伍伽皱着眉头，满脸怀疑，“他真值得？”
晨杏自信满满，“你等会儿看着就知道了。小鹿，有人小看你，来，说句狠话。”
陆望说，“厕所在哪？”
……
舞台上的众人开始排练，现在还是下午，酒吧没有开张。因为加入了陆望、晨杏和那个叫做宫如生的人，今晚是全新的演出流程。
伍伽过去忙碌了，他虽然是老板，居然也会不少乐器，吉他贝斯都玩得转。那个爆炸头女人和他举止亲昵，两个人时不时贴面讲话，彼此眼中有跳跃的火。
陆望问，“那姐姐是伍哥的老婆？”
晨杏压低声音，“严格来说他们没关系，伍伽家里有点生意，早早被父母安排组建自己的家庭，只是他妻子不理解他对音乐的热爱，两人关系很僵硬，全靠一个孩子维系，现在已经分居。那女人叫黄叶，她最开始只是过来当服务员，后来有点音乐天赋和热爱，就跟着伍伽学乐器，慢慢走上正轨，算伍伽的徒弟……但现在你也看到了，迟早不是徒弟。”
陆望一呆，“好混乱。”
晨杏说，“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谈，他两的实力毋庸置疑。伍伽通晓四种乐器，吉他钢琴贝斯笛子，黄叶唱和声是一把好手，音域开阔还深邃。”
陆望点点头，铭记在心，又去问其他人。
晨杏接连为他介绍几个人物，个个身手不凡，每个人都有独门绝技。她最后说到了那个叫宫如生的人。
晨杏说，“这小子算是本地音乐人推崇备至的天才神童，或者什么玩意儿的。我喜欢讨论音乐，一和本地的地下音乐人讨论音乐，就都说绕不开他。我也好奇啊，就找人引荐，他还挺傲，看不起我，现在倒也成了朋友，你猜怎么成了朋友的？”
陆望笑了笑，“他服了你了。”
晨杏哈哈大笑，“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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