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沉默，萦绕在两人间。
董幽幽望着余洛那严肃的神情，半晌无言。
“呼……”
良久后，她轻吐了口气，撇了撇嘴，脸色略有无趣道：“这种事，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不满意，怎么了？”
余洛微微攥紧了手，低声道：“董小姐，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请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就是感觉不满意。”董幽幽皱了皱眉头，语气似有不耐。
“……那怎么样，你才能满意呢？”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事，你是摄影师，让客户满意，不是你的职责吗？”
“……”
余洛被这一番话，搞得很郁闷，他想发火，但似乎感觉哪里又有些奇怪。
如果董幽幽真的想为难他，为什么又要见他呢，直接拒而不见不就好了？
况且，董幽幽一直是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要是真的是他拍的不好，那董幽幽的态度不应该更强硬一点，直接说拍的不行不就好了吗？
想不明白的余洛，索性放弃思考，问道：“董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啊。”董幽幽拿过水杯，给自己倒上一杯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
喝完后，她看了眼沉默不语，似是在思考什么的余洛，继续说：“再说了，这不是你来找我吗？不是你想怎么样吗？”
“我的目的，应该很明确了吧？”余洛深吸了口气，“我只是想知道，董小姐为什么不满意我的拍摄！”
董幽幽闻言，皱着眉头，喊道：“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不满意就是不满意，哪里这么多为什么！”
“你——”
余洛知道，或许，他无法和董幽幽谈和了。
索性，他也不装了，将脸冷下：“董幽幽，你是不是有病？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得，我哪里得罪你了？”
一听余洛说她有病，董幽幽顿时炸了，脸色气恼道：“你还敢骂我？！”
“我就是骂你怎么了？你他妈是不是犯贱啊你，亏我昨天还帮你解围，走的时候你还他妈一幅高高兴兴的样子，回头就给我甩脸色。怎么了？是我哪得罪你了？你他妈直说啊，别在那拐弯抹角，婆婆妈妈的犯贱。”
余洛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就窜起一股莫名的火气，促使着他骂董幽幽。
本来，他是打算谈不和就走人的，没想把话说这么狠，让谁都下不来台。
可能也是因为，董幽幽刁难他的样子，像极了邵姬，两者重合起来，让他有些无法忍耐。
“你——！”
董幽幽睁大眼睛，伸手指着余洛，肩膀不停的颤动着，似乎是被他这番话气的不轻。
“你什么你？你告诉我，我怎么了？我他妈不是一直在惯着你，好生好气的跟你说话吗？”
“结果你怎么做的？不停给我甩脸色，一幅趾高气扬，欠你八百万的样子。”
“是不是我非要骂你几句，你才满意啊？你这他妈不是贱吗？”
余洛冷笑着，越骂越起劲，他一边说，还一边走上前，逼近董幽幽。
“你、你要干嘛？”见此，董幽幽颤抖着身体，拢紧双腿，脸上有着害怕。
“你刚才不是挺傲的吗？现在知道怕了？放心，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余洛嘴角噙着冷笑，走到董幽幽面前，俯下身，伸手掐指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正：“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你就直说。”
“唔……唔唔！”
董幽幽口齿不清的嘟囔着，似乎是想说什么的样子。
见此，余洛松开手，倒是要听听，董幽幽想说什么了。
他能够预想到，在下一刻，董幽幽就会像昨天早上那样，吵吵嚷嚷的指责他，要他道歉之类的话。
可——
董幽幽只是无声的盯着余洛好一会，然后低下头，两腿摩挲着，声若蚊呐，断断续续道：
“余……余洛……你听我说啊……我其实呢……是……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
余洛有点没听清董幽幽在说什么，但他好像听到什么故意惹他生气。
他皱着眉头，喝道：“哈？你他妈在说什么啊，大声点！声音这么小，没吃饭吗！”
“嗯……嗯！”
董幽幽身体一颤，两只手夹在大腿中间，提高音量，扭扭捏捏道：“余洛……我呢，其实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为什么？”余洛这次听清了，于是便下意识的问道。
然后，他发现好像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按理来说，董幽幽被骂了，不应该一幅气恼的样子吗？
那她这幅扭扭捏捏的模样，算怎么个事？
“那个……我、我昨天呢……被、被你说不许动，然后被抓住手时，感、感觉有点奇妙呢……”
“……？？？”
余洛闻言，心中的火气，通通转为疑惑。
他感觉，事情是真的不妙，而且还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然后，那时你按了我的腿，有点疼疼的，但又感觉很舒服，就……不知道怎么的，还想被你凶、被你抓住、被你施加……疼痛。”
说到最后，董幽幽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她摩挲身体的举动，却越来越大。
而余洛这边，虽然最后那些话听不太清，但也搞懂了现状，明白了董幽幽的种种举动。
像董幽幽这种情况，他知道，是叫做Bratsub。
这类人，通常喜欢作死、惹人生气，然后被狠狠的教训一顿，从中获得满足。
显然，董幽幽今天就是故意惹他生气，然后刚才也是，故意气他，让他发火。
董幽幽没管顾余洛惊愕、困惑、震惊的内心，仍然继续说着自己的内心想法。
“刚才……被你骂的时候……感觉有点……舒服呢。”
“被掐住下巴也是……想就这样被控制住……被你俯视……以冰冷的视线看着……”
“这感觉……斯哈……斯哈……真的是太棒了。”
得。
余洛算是明白了。
董幽幽也是个反差。
而且，还是那种有特殊癖好的变态。
这份变态比起沈秋雪来说，只多不少，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更加变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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