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斯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县治安办公室的警员枪击组的人赶到现场以后,他和其他圣费尔南多警察局的警察就得撤出这个案子。当急救队的人给多克韦勒做固定,把他抬上救护轮床的时候,博斯从车库的箱子里拿出一把高功率手电筒,沿着后院下坡朝哈斯克尔水渠走去。
博斯走了四十码,听见身后有人在喊他。他转过身,发现西斯托追了上来。
“你在干什么?”西斯托问。
“去搜水渠。”博斯回答说。
“找贝拉吗?我来帮忙吧。”
“多克韦勒怎么样了?谁送他去医院?”
“我想应该警监去。但有没有人护送根本无所谓。多克韦勒哪儿都逃不了。我听见了急救队员的谈话。他们说他的脊髓多半被子弹打穿了。”
博斯想了想。多克韦勒活下来以后要在轮椅上度过残生,这个念头丝毫没有让他产生同情。多克韦勒对包括贝拉在内的受害人所做的一切——尽管博斯还不太清楚贝拉遭受了些什么——使他不配得到任何类似于同情的情感。
“好的,但我们行动必须快,”博斯说,“枪击组的人到了之后,我就出局了,我们都出局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
博斯把手伸进口袋。他仍旧拿着前院草坪上找到的手电筒备用。他打开手电筒,把它扔给西斯托。
“我负责找一边,你负责另一边。”
“你觉得她被绑在树一类的地方吗?”
“谁知道啊?也许吧。我只希望她还活着。到了水渠边,我们再分头寻找。”
“收到。”
博斯和西斯托继续下坡。因为发洪水的潜在威胁,水渠没有整修过,看上去像一道杂木丛生的地沟。博斯估计这里大多数时候只是条小溪,但到了发洪水时会变成河流。他们经过一块标明暴雨时期可能泛洪的警示牌,竖这块警示牌的目的是不让孩子到水渠里玩。
坡度减缓以后,地面变软了,博斯注意到小路上有串足迹。足迹有三英寸深,不到六英寸宽。他沿着足迹走到水渠边。和西斯托分开前,他把高功率手电筒的光束打向水渠,发现小水渠像个轮胎胎面。
博斯把光束抬高一点,光沿着足迹照在水渠的浅水上。水渠里的水清澈见底。他看见水渠底部有的地方有灰色的沙土,有的地方有石块。还有一些明显经过抛光切割的石头。这些石头是水泥硬化后再拆除粉碎的,应该是建筑垃圾。
“哈里,我们这就去找贝拉吗?”
“等等,”博斯说,“站在那儿别动。”
博斯关上手电筒站在水渠边。他思考着所见和已知的一切——建筑垃圾、枪、给养、从市政管理局偷来的独轮车和手推车,以及小卡车副驾驶座上的热食。博斯明白多克韦勒的意图和先前被局长铃声打断时他在小卡车后门干什么了。
“多克韦勒在建造什么东西,”他说,“他用手推车把泥土和石块运到这里来,丢弃到水渠里。”
“这又意味着什么呢?”西斯托问。
“这意味着我们找错地方了。”博斯说。
他猛地起身打开手电筒,然后转过身,看着斜坡上亮着灯光的多克韦勒家的厨房。
“我搞错了,”他说,“我们得回去。”
“你说什么?”西斯托问,“我以为我们要——”
看到博斯跑上斜坡,西斯托不再说话,紧跟着跑了上去。
跑上坡让博斯一阵气喘,他不再奔跑,快步从屋子的一侧往前走。经过日光浴室旁边的窗户时,他看见厨房里站着几个穿制服的男人,县治安办公室的警员显然已经到现场了。博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枪击组的,也不想停下脚步一探究竟。瓦尔德斯局长和县治安办公室的人在一起。局长正在比画着什么,多半正在给警员们介绍大致案情。
博斯沿着房子一边继续往前走,很快到了前院。
前院里停着两辆县治安办公室的巡逻车和一辆跟踪时打掩护的普通车辆,不过所有警员似乎都进了屋。博斯直接走到小卡车后门,开始往下拉两轮手推车。在小卡车后面的西斯托赶上他,帮他一起把沉重的手推车搬到地上。
“哈里,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们得搬掉车库里的箱子。”博斯说。
“为什么要搬?箱子里有什么?”
“箱子里的东西无关紧要。关键是箱子下面的东西。”
他把手推车往车库推。
“多克韦勒想从小卡车中搬出手推车,用来搬动这些箱子。”他说。
“哈里,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西斯托,别管那么多,先和我一块搬箱子吧。”
博斯推着手推车冲向第一排箱子,把车身上的铲子伸进底部的一个箱子下面,倾斜手推车,将几个箱子叠放在上面。他飞快地退出车库,把手推车推到小卡车前,倾斜手推车,把箱子堆到地上,然后回车库搬运更多的箱子。西斯托没有用工具,靠自己的蛮力搬箱子。他每次搬两到三个箱子,把它们堆在小卡车旁的车道上。
不到五分钟,他们已经在车库里开拓出一条小道来,博斯发现车库地板上铺着一条用来接住汽车滴下来的油的橡胶垫。又搬了些箱子以后,博斯弯下腰卷起橡胶垫。
水泥地上有个圆形的金属盖,盖子上压印着圣费尔南多市政当局的章。博斯弯下腰,把两只手指放在两个气孔似的小孔里面,试着拉起厚重的金属盖。盖子重得拉不起来。博斯四处张望,寻找西斯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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